一头热爱食面的南方之猫

如我

@快来加入豪华午餐  @微雨溟岚 我终于更了……
大老师✕胡湘湘,超链接明天再弄,误点的姑娘慎入啊慎入。
PS,很多历史方面的东西没有细查资料,bug估计不少,这里老实交代……

如我 part.1 (上一部分的超链接)

(十)

不错,爱人。

但得承认,在她心里,他的模样有些模糊了。岁月翻覆,旧事蒙尘,谁也无从抵抗。只是想到这里又免不了恼怒:死活不给她留张相,干这行的,就没一个儿女情长?
……算了。
纪律么,她晓得。

当年那时局,说来亦可笑,便似末日一般,人们一面囤财嫁女,一面穷途狂欢。茶楼戏园照开不误,有人心如明镜,有人心存侥幸。
作为前者,胡家姐夫殚精竭虑要做个好家长,他得在小鬼子打到长沙城前,把自家那个刺儿头妹妹迅速嫁出去。

“顾家是名门,咱们算高攀,可论姿色人品,湘湘也不差。”
“嘿,这后一句可把你的毛摸舒坦了吧?”胡小满的语调充满耻笑,“看你学那样,尾巴收一收,翘天上去了……两句话哄得你乖乖相亲,还是姐夫本事高。”
“说什么呢?我不过是看看,这顾家能出个什么样的公子,一表人才也罢了,要是个歪瓜劣枣,我还真没兴致‘高攀’。”

说话间,姐弟俩迈进茶楼。
一月,长沙城还未从冬季的余韵中醒来,茶楼伙计们昏昏的不上心,小满问了句“请问顾长官在哪间厢房”,但见搭着毛巾的手抬了抬,朝楼上不知哪个方向敷衍一指。
湘湘偏头望去,恰巧厢房门开,走下一名军官。
那军官高大魁梧,军绿戎装上扣着武装带,高筒军靴踏过木楼梯,嗒嗒作响,军帽下是张国字脸,板正坚毅。
憨了点,但看着是条汉子,穿得也正式,可见其重视。湘湘嘴上不说,心里多了几分满意,伸手掸掸斗篷,理顺两条辫子,她矜持走上楼梯:“长官您好,我……”
谁料对方比茶楼伙计敷衍更甚——茶楼伙计至少给了一指——瞧也不瞧,胡乱点头“唔”了一声,推开湘湘便要继续往下。
三分满意瞬间跌到谷底,湘湘不退反进,正拦住那人去路:“再忙也要正眼看人,这相亲先生您既然答应了,敷衍了事可不是绅士之道。”

郭骑云急着下楼接人,哪想到半路杀出女程咬金,此山我开的架势摆了十足十。
还有她口口声声说什么,相亲?女朋友在上海好好的他相什么亲?倒是处长迟了,顾清明这尊佛不好惹,他的时间就是金沙子,一个不快拂袖而去,连“老板”也不好多说什么……
一念及此,“绅士之道”更是顾不得了,他探手擒住湘湘脉门,一曲一捏,湘湘当即疼出满头冷汗。小满上前奋力拉扯,姐弟俩约好般爆发鬼哭狼嚎:“救命啊!杀人啦!相亲不成反要灭口哇!救命啊!杀人啦!相亲不成……”
“你、你们一个个……”如此厚脸皮的姐弟,郭副官自认平生仅见。他一手擒了湘湘一手忙着捂他俩的嘴,捂了这个走脱那个,压根忙不过来。

“骑云。”

不可开交之际,传来一声唤。
三人齐齐转头向门口看去。

茶楼门口,人影慢慢的进来了。数寸日光在他肩上歇息,随着他进门,又悄悄溜下去。

军绿戎装,高筒军靴,大背头,八字胡,缺了武装带,多了清闲意味。
老公子。
湘湘心里飘出这个词——对,不像当兵的,倒像穿着军装的老公子。

是啊,快要记不清他的模样了。岁月翻覆,旧事蒙尘,谁也无法抵抗。
惟有气韵,鲜明如昨。傲然、锋利、精致、城府,唯我独尊。那年长沙城下,一眼望见。

隔着声浪、人潮、兵荒马乱,俗世尘烟。

(十一)

“老师。”不作声听到这里,我决定谨慎地发表一下看法,“师爹好像……有点吓人。”
老师惊讶了:“我可还没说是谁呢。”
“越重要越是晚登场。”我抱着杯子喝了口水,“老师您说过的。”
“嗬,鬼灵精。”她敲了敲额头,颇有些苦恼地笑道,“你这么能,我还说什么呀?不如,干脆都你猜了吧?我好歇歇。”
“我不猜了不猜了,您继续,您继续……”

“处长!”
直到那人踱进门,郭骑云才如梦初醒,喊了一声又要下楼,奈何三人六臂叉作一团,一时竟抽不得身。
仿佛见了什么新奇事物似的,那人嘴角微微一翘,露出个笑容来,颇为自得。抬脚跨上楼梯,伸手一拆,将三人解了开来方道:“这是演的哪一出?两位是?”
“处长,先别管这个了,顾长官等您许久,怕是再不上楼就要误事!”为了两个毛孩子的无头官司,生生耽误大事,郭副官想到这儿就脑仁疼,急急开口催促。

敢情这男人不是顾长官,他俩截了个假对象。一刹那心念电转,湘湘吊起眼梢,余光瞥过小满的脸。
很好,回过味了。
视线一碰,两人心中俱有了主意,当下脚底偷移,便要下楼开溜。
“慢着。”
姐弟俩住了脚步。
“事情还没说明白,二位怎么就走了呢。”
湘湘回过头,只见那人理了理袖口,神色堪称和蔼。
“处长!”
“他是顾清明。战场都上得,人倒等不得?”

完了。
胡湘湘这下知道完了,都说笑面虎才是最骇人,今天给她正正撞上一只,没有一丝要放她过岗的意思。
手中无棍,肠中无酒,逃亦无望,如何是好?

“长、长官,我们……嗨,这都是误会!我姐是来相亲的,以为这位长官就是、就是顾长官,错认了……一时糊涂,冒犯您二位了!您见谅、见谅啊!”
胡小满这货!说他怂他真给你尿裤子!湘湘咬牙切齿忍了半晌,压下满腹火气,转过身去:“长官……”
“哦,原来演的是秦香莲上京寻夫。”那人笑笑打断她话头,“恕我眼拙,还以为是三打白骨精。”
湘湘乍然一怔,未及发怒,那人又发话了:“骑云。”
“是,处长。”
“有误会,说明白就是了,与小女子诸多计较,有失风度。重任在身,更是不能慌张急躁,记住了。”
“处长说的是。”
他说的是?哪里是?女子便不足以与男子计较了?女子事便不是大事了?

怒火愈燃愈旺,再忍便不是胡湘湘。
一挺身上了两级台阶,堪堪与此人视线齐平,湘湘站定,昂然开口:“这位先生,您一来就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他人之上,还有什么道理可言?”
“哦?”
“民国至今,已有二十六年。孙文先生向来呼吁男女平权,自此多少女子放足读书,自由婚恋,不受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择偶成家?您口中‘不值与女子计较’之事,恰恰是极为重要之事,往大了说,这是新时代女性的象征!您如此看轻女子,何来真心实意保家卫国?”
那人不怒反笑:“我看轻女子?”
胡湘湘叉腰怒目而视。
“他。”那人抬指点了点郭骑云,“成年了,你没有,是不是?”
“是啊,怎样?”
“他作为成年男子,力气比你大,是不是?”
“……是啊。”
“叫强者不要恃强凌弱,错了吗?”
……哎?!

湘湘犹自发愣,那人却已带着副官转身上楼,向厢房去了,只余耳边隐约一句。

“国难当头,呵呵,他倒有这风花雪月的心思。”

湘湘蓦然涨红了脸。
明明不是说她,这话却鞭子似的抽了她一头一脸。
明明不是说她!

这混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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